发布日期：2024-07-21 23:50 点击次数：19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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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八岁的男孩子在乡下正是“人嫌狗不理”的年龄，一天到晚不是偷鸡摸狗就是到处拈花惹草。
这几个淘气鬼碰巧凑到了一块，要是不干出点“出格事”来，都有点对不起“熊孩子”这个称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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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，趁着天热，我们几个下到村后的小河坝里摸鱼。
不远的河边两个衣着鲜亮的新媳妇在石板上搓衣服，棒槌的捣衣声似乎惊扰了鱼儿，我们就故意把河底的淤泥搅起来，不大的河坝瞬间就成了黄泥汤，气得两个新媳妇嘟囔着挎起衣服篮子离开了，河坝边立刻爆发出我们胜利的欢呼声。
摸了一会儿鱼，慢慢觉得没啥意思，我们就准备往回走，途经小军家的老宅子时，院墙里的那棵老杏树吸引了我们的目光，躲在浓密绿叶下的杏子似乎在跟我们挤眉弄眼。
强子跟我递个眼色，我心领神会地准备蹲土墙下当人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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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杏子还没熟呢！”飞飞瞅着高处青绿的杏子。
“绿的又不是不能吃！”我怂恿着准备爬墙的强子，“我们喜欢吃绿杏子！”
“这是小军家的！”林子提醒我们，“小军可是我们的好朋友，他在时经常喊大家来吃杏子！”小军妈和小军年初被当煤矿工人的父亲接进城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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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，人家小军现在是城里人，早把你们忘干净了……”终究没能抵住杏子的诱惑，强子边说边踩到我的肩膀上，随着我慢慢站起身，强子刚好能够到墙里的老杏树，只见他一手扒着墙，另一只手使劲伸到墙里，连树叶带杏子捋一大把扔下来，飞飞和林子几个趴在地上捡杏子，连续捋了几大把。
就在强子招呼我“蹲好了，我准备下来”时，只听“吱嘎”一声，小军家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了，小军爷爷拎着一截烧火棍走出来，吓得我们屁滚尿流地跑开了。
不出所料，这次偷杏子事件很快被小军爷爷捅到了学校，我们几个人被老师狠狠批评了一次，强子还在做完早操后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读了检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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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黄六月，是乡下的夏收季节，也是杏子的成熟季。
一天中午，我瞅着刚回村的小军爸妈和爷爷去地里割麦子，赶紧跑去喊强子：“小军家没人，他爸妈和爷爷都去收麦了！”
“还偷杏子呀？”强子低着头，“老师说我再犯错误就开除我！”
“那是老师吓你的！”我扽着强子的袖子，“熟透的杏子要多甜有多甜……这次我来爬墙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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强子终于被我拽出门，这次他做人梯，我顺他的肩膀往上爬，因为墙跟前的杏子都被摘光了，索性我骑上墙头，先摘了几颗，抛下去给强子尝尝，随后我也摘了一颗放入口中。
熟透的杏子口感润滑，果肉多汁且细腻，每一口都让人陶醉，正当我吃得津津有味时，无意中看到猪圈边有个人影：“快跑，家里有人……”
我快速溜下墙，拉着强子撒腿就跑。可跑着跑着，却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：“刚才看到的身影似乎是躺在地上的，从穿着看，似乎是小军爷爷……”
我不敢去找小军爸，遂跑到热火朝天的打麦场里，把爷爷昏倒的情况偷偷告诉了碾场的大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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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晚上，刚割完麦子，一家人正搁家吃晚饭。小军爸提着一大盒粽子和一篮子大黄杏进了家门，爹娘面面相觑，不知道发生了啥事。
小军爸上前紧紧握着爹的手：“娃救了他爷一命呀，昨天他爷中途回来喂猪，突发脑溢血，昏倒在地……要不是娃，爷爷可就……”
“哦。”爹半天才听明白，原来是我看到了爷爷昏倒在地的。他喊住准备开溜的我：“你看到了——咦，你这兔崽子是不是……又去人家屋里偷杏子去了？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脸色通红的我前脚已出了门，听到爹的喊声，回头怯怯地盯着他。可他坐着没动，继续跟小军爸谈着爷爷的病。
（已载7月10日《德州晚报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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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作者：魏青锋 ■编辑：王晓松
■责任编辑：陈广江 ■终审：张富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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